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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李凤兰,今年56岁,住在一个小山村里。我有两个儿子,都在县城做小生意,月入过万。我一个人在老家住,儿子们都说要给我买套房子,让我搬到县城去住。可我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老家。

三年前,大儿子生了个女儿。他太太不想带孩子,就把女儿托付给我抚养。我欣然接受,给这个宝贝孙女取名李欢欢。从她出生开始,我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。白天我带她在山里摘野果,晚上给她讲古故事哄她入睡。日复一日,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。

“奶奶,给欢欢讲故事嘛。”今天傍晚,三岁的李欢欢又撒着娇要我给她讲睡前故事。

我边编故事,边轻轻拍着李欢欢的后背,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。看着熟睡的孙女,我心里充满慈爱。无论如何艰难,我都要把她抚养大。

一天上午,我起床给欢欢准备早餐。头有点晕,身上也没什么力气。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,我想。于是轻手轻脚做了些稀饭,就去床上躺下歇息。

“奶奶,吃饭!” 李欢欢的声音从外间传来。

“欢欢乖,奶奶头晕,你先吃啊。” 我努力振作精神,但实在使不上劲。

“不要!欢欢要奶奶陪我吃!” 欢欢走进屋,看我躺在床上,委屈得直愁眉。

我心疼地看着她,伸手去够手机,想让儿子来帮我看着欢欢。可就在我快摸到手机的时候,眼前一黑,我晕了过去。

醒来时,我发现我的两个儿子都站在病床前,神色严肃地看着我。

“妈,你脑袋着地晕过去了,被村里人送到医院,检查出是镰状细胞性贫血症。”大儿子王军说。

我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:“那这个病,要住院吗?要花多少钱?”

“医生说需要输血和调理,至少住个十天半个月的。”二儿子王明接口,“妈,你放心,钱的事儿我们想办法。但是这病得好好治,不能马虎。”

我点点头,心里还是忍不住想欢欢:“那孙女现在人在哪儿呢?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没人照顾?”

两兄弟面面相觑,半天没有答话。

“快说啊,让我放心吧。”我催促道。

王军重重叹了口气:“妈,我们商量过了,这一两年你身体状况这么差,真的没法带孩子。让欢欢回我家住吧,我太太可以多关注些她。您老人家就回老家养老吧。”

我听了大急,想要起身反对,无奈全身无力又倒了回去。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个儿子,我哀求他:“就让我再带一年半载吧,等欢欢上幼儿园我就回来。她现在还小,还需要奶奶!”

“不行!”王军态度很坚决,“您这病得治,家里那破房子住不健康。就算想帮忙带孩子,也得住我们城里的楼房才行啊!”

两个儿子面面相觑,都红了眼圈却仍摇头拒绝。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护士赶紧过来给我输氧。

一个星期后,我被儿子从医院接回老家。这一别,我再也没机会见到李欢欢。她还小,很快就会把我给忘记吧。我心如刀绞,日日夜夜泪流满面。

我被儿子安排在县城的一套老公房里养老。这房子破旧简陋,与我梦寐以求的高楼大厦相去甚远。我百般不情愿,儿子却不听我的,只说这是唯一的选择。

被迫和李欢欢离别,我整日整日泡在悲伤里,没精打采的。邻居阿姨经常过来看我,劝我振作点,多出去走走。我总是摇头说身体不舒服。其实我深知这无非是心病。

我开始反复回想从前的点点滴滴。抚养一个孩子本就是件苦差事,我却心甘情愿地承担下来。因为她是我最心爱的孙女,我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。我本以为我会一直陪伴她成长,没想到她还这么小就离开了我。

有一天,小儿子王明突然回老家看我,还带来一个狠心的决定。

“妈,我跟老婆离婚了。以后孩子就交给她抚养。” 王明红着眼圈对我说。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你疯了!离婚就是为了逃避抚养责任吗?你可是他爸爸!” 我激动地训斥他。

看着他那么无助,我心一软。毕竟亲生的,我不忍心看他那么痛苦。

“儿啊,夫妻感情固然重要。但你更要珍惜的是你的骨肉。孩子才是你这一生最宝贵的牵绊。” 我轻声劝导。

王明慢慢止住了眼泪。“我知道错了,妈。我会回去找她,争取复婚!”

经过这一系列事件,我渐渐意识到,生活终将继续,我不应该困在过去的痛苦里。我开始积极重建生活,努力寻找新的意义。

我开始学着使用智能手机视频聊天,每周与两个儿子568定时通话。听他们讲他们生意上的新打算,家里的新烦恼,我都鼓励他们多相信自己。我也会去问李欢欢的近况,她似乎过得很好,正在上幼儿园,交到几个好朋友。这让我稍稍宽慰。即便只能通过屏幕见到她,我也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喜乐。

我也开始积极与邻里交流,不再像从前那样闭门不出。我发现我那颗孤单、枯竭的心,在邻里的关心下重新充满活力。我会去参加村里的联欢聚会,认识更多人,听他们讲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,让我开阔眼界,找到人生的希望。

日复一日,我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。我开始考虑是不是我可以再回到县城与儿子们住在一起。毕竟在这里我太孤单,也不方便照料自己。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两个儿子。他们都欣然同意了,甚至主动开车来接我。

如今我住进了儿子新装修的高楼大厦。这里生活机能齐全,也有专人照料老人。我每周会轮流去两个儿子家里帮忙带孙子,或者陪他们家小孩做作业。我再次体会到了被需要的滋味。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家人,为他们分担更多责任,弥补我从前的缺席。看见他们在我的帮助下活得更好,是我新的人生意义。

我开始享受着养老的幸福时光,看着两个儿媳和孙辈渐渐长大,也懂事成熟了很多。李欢欢已经上小学了,成绩优异,小小年纪就展现出绘画的天赋。我会帮她纠正作业,教她一些基本的绘画技巧。她听话懂事又乖巧,和我之间也培养出深厚的感情,成了我心头的掌上明珠。

人到暮年,我不再单纯追求物质享受,而是希望充实内心,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。我常常自豪地对儿女们说,人要有轻松愉快的心境,才能真正享受幸福。我再也不会为了失去什么而郁郁不得志。因为生命的意义,需要我自己积极探索和发掘。

于是,我唱起了儿时听母亲唱的泥泞里的白菜,编起了小时候听父亲讲的卖炭翁的故事。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,一个个眼睛发亮。欢欢时不时夸我:“奶奶,你唱歌真好听!你编的故事最有意思!”我听了心花怒放,六十年如一日的母爱再次回到我心头。我发誓,我会把对孩子们的疼爱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!

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无比充实。白天我会去帮着两个儿子料理家务,帮他们分担一些责任;晚上我会邀请儿孙全家聚在一块吃我做的宴席。我从老家带来的手艺毕竟是祖传的,比他们平日里吃的城里餐厅要正宗得多。大家都竞相称赞我的厨艺好,我自然开心得合不拢嘴。

我也会用自己退休的工资给两个孙子存续教育基金。毕竟读书改变命运,我不能让他们重蹈自己读不起书的覆辙。平日里我也会主动请缨去孩子们的学校做义务辅导老师。我虽不像那些正规老师有系统的教学计划,但生活阅历丰富,可以给孩子们讲很多实用的常识。孩子们都说我是他们最受欢迎的奶奶老师。这让我由衷地感到老有所用,生命之树 果实累累。